泉咏

【黎明之剑】当私聊出现在公屏上

我又来整活啦！本篇又名“卫星精掉马事件”。

一刷的时候就很想看高文和哨兵说的悄悄话如果被公放了会怎样，谁不想看卫星精掉马呢？域外游荡者的威名再添一笔。

我知道哨兵和高文公屏交流这事儿不合理，但我只是整活的，我不管这些！

细节别太较真，祝阅读愉快。

废土反攻战前线，高文静静地坐在前线指挥所内，脸庞被阴影笼罩，宛若一尊凝固的雕塑，琥珀站在他的身旁，仿佛一个正在站岗的哨兵，尽管她那娇小的身影很难产生什么"卫兵的威严"，但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每一个看到的将军和士兵都会知道，此刻的皇帝陛下不可打扰。

“接收到通讯信号。”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那是个从未出现过的提示音，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琥珀更是差点直接找个影子钻进去，好在她在紧要关头想起自己正在前线指挥所内作为皇帝近卫“站岗”，而且指挥所的钢铸地面也没什么缝隙可以给她钻。

这可是前线指挥所的中央通讯，按理说不会有任何其他频道干扰。现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号突然连接进来发起通讯申请，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小事。

琥珀看向正在“冥想”的高文，却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塞西尔的皇帝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依旧沉默的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

就在琥珀犹豫要不要为这个异象“叫醒”高文时，一声短促的电音响起，——通讯接通了。

接通最初几秒没有任何声音，直到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打破沉默：

“这很美，不是么？”

那个声音仿佛由双重嗓音叠加，说出的话语却很清晰，并不像是带有回音，而更像是有两个音色非常接近的人在一同开口。

“你指的是这颗星球，还是这颗星球上的文明，还是你们所造就的这一幕？”

正在所有人一头雾水之际，高文的声音插了进来，他的语气淡然平静，好似不是在回应未知通讯，而是在和一位老相识聊天。

“全都有。”

那个声音淡淡的说道：

“诞生、繁荣、衰亡，一切皆是循环本身，如果文明本身是美的，那么它的衰亡亦然。”

短暂的沉默后，又是高文的声音：

“……你的衰亡同样如此。”

但此时的高文一动不动，并没有张开嘴，看起来是在用意念和这个不明通讯交谈。

到这时，作为知道这场战争最核心机密的几人之一，琥珀大概能够猜到是谁发来了通讯。在紧张的同时，她也感到吃惊——不仅为哨兵能发来通讯吃惊，也为高文就这样把通讯接到中央通讯器上吃惊。

这种决战前的秘密通话不应该在私底下悄咪咪进行吗？而且你俩一个拿着超临界加速器，一个拿着超级畸变体，把想要炸掉对方脑袋摆在明面上的家伙为啥还能在这里聊文明和审美？

高文和哨兵的通讯当然没有因为琥珀的腹诽而停止，琥珀听到哨兵用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爆出一个惊人的称呼：

“你也开始沾染凡人的一面了，苍穹。”

“苍穹”二字一出，琥珀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知道“启航者”留下的那个超大号太空窝点就叫这个名字，她也知道高文和启航者遗产有着很深的联系，但是，“有很深的联系”和“就是遗产本身”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老粽子我知道你“域外游荡者”的名号不是瞎扯，但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域外游荡者”！

琥珀以及很多听众心态炸裂的声音没有传到两位当事人耳朵里，哨兵的声音依旧一句句说个不停：

“不过这很好——我们都逃不出这个深渊。”

“我能感觉到，你在期待我的毁灭，但你应该也很清楚，你不能主动攻击自己的‘同胞’，而我……为你的‘玩具’们准备了很多惊喜……”

说道这里，那个信号就消失了，一如来时那样鬼魅无踪。

随即，高文抬起头，从“冥想”状态中“苏醒”过来，他看向琥珀，说：

“让前线所有单位提高警惕，废土内恐怕还有更大的危险没有爆发，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

刚和哨兵进行了“亲切交谈”的高文第一反应就是嘱咐琥珀让前线提高警惕，谁承想一睁眼就见琥珀用一副看到鬼从坟里坐起来的表情看着他。

“老粽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你……”

高文正整不明白为啥琥珀突然抽风，就注意到指挥所内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刚刚围观了他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模样。

“出啥事了？”

高文心里咯噔一下，并且莫名伴有社死的预感。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琥珀看起来和高文一样的懵圈，但她还是敏锐地发觉高文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对话公放了。

发觉此事的琥珀立即把“眼前这个家伙可能和‘哨兵’是同类”的忌惮感抛到了脑后，嗖的一下凑到高文近前，压低声音问：

“你你你……你刚才是不是在和那个‘哨兵’说话？”

听到琥珀这么问，高文心里咯噔了一大下，但他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用尽可能严肃的语气开口：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在公共通讯频道聊天，大家都知道了好吗？”

看着琥珀一脸“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发现自己开了麦”的抓狂表情，高文感觉自己的心咯噔地更大声了。

“有多少人听到了？”

这件事情完全出乎高文的预料，但好在他早就和比较亲密的那波人通过气，要职人员大概不会有太大反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有哪些本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启航者的事情，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稳定军心，决不能让“爆炸新闻”打乱作战的节奏。

“我们都听到了，祖先大人。”

瑞贝卡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从通讯频道中响了起来，这不是中心频道的信号，她是用另一条通讯连接接入了前线指挥所。想必这花了点儿时间，不然以这个姑娘的头铁程度，应该会在哨兵“挂电话”那一刻就冲出来问问题。

“包括金娜指挥官和炮术士官们，啊！主脑也听见了，所以贝尔提拉阿姨应该也知道了，还有‘高塔’女士，她一直在通讯里，不过姑妈不在，她应该还不知道。祖先大人，你真的是‘苍穹’吗？就像‘哨兵’那样的意识投影……呃，我是不是不该换种叫法称呼您了？”

瑞贝卡喋喋不休的声音中高文一阵阵头大，阵前掉马是他没有想到的，但不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军心，战争正在关键时刻，他需要士兵们对命令保持绝对信任。

“不，瑞贝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苍穹’也不是意识投影，这件事情不好解释，我……”

高文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最短时间内给出一个听起来合理的说辞，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瑞贝卡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祖先大人不用解释。”

瑞贝卡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好像里子变成外星空间站的祖宗不是她祖宗一样。

“姑妈在您刚苏醒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不管您究竟是不是高文·塞西尔，您都是塞西尔的领主。这和灵魂血脉都无关，只要您能拯救塞西尔，您就是我们的先祖。”

此时此刻，瑞贝卡的语气平静而认真，连高文都产生了一种，说话的不再是那个头铁姑娘，而是塞西尔帝国公主的感觉。

“现在也是一样的，您是塞西尔帝国的皇帝，是这场战斗的最高指挥官，我尊敬您，是因为您拯救了很多人，只要您还站在我们这边，您就是我们的皇帝，我们都会信任您。”

“所以，接下来的命令是什么，祖先大人？我们还在打仗呢。”

瑞贝卡的一番话让高文心中升起了“孩子长大了”的满满欣慰，他微微露出笑容，接入中央通讯：

“所有塞西尔将士们，我是你们的皇帝高文·塞西尔，不论你们刚刚听到什么，我都向你们保证，‘苍穹’不会和‘哨兵’站在一起。现在，盯紧敌人，继续开火，为了我们的延续！”

“为了我们的延续！”

瑞贝卡回复完毕，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头铁少女：

“所以，祖先大人，你真的不能拿出个‘启航者魔导炮’之类的东西直接把那个怪物干掉吗？”

高文：“……不，瑞贝卡，专心作战。”

 

“蠕行之灾停止活动。”

主脑机械而冰冷的声音报告这句话时，所有人都以为噩梦结束了。

但高文知道“哨兵”的行动还没有停止。

“全军注意，保持高度警戒，战斗尚未结束。”

高文严肃低沉的嗓音刚落，那艘原本不被允许进入物质世界的巍峨巨舰就钻破了尘世的屏障。

那足以遮盖半个天空的巨舰让所有人胆寒，高文也紧紧盯着它的动向，他握紧拳头，感受到久违的紧张，静静观察着“哨兵”会如何开始它的计划。

“全军停止攻击，收缩至各净化装置防线，继续守卫高塔。”

高文很清楚，目前凡人手中的武装皆不能对“哨兵”造成实质性伤害，接下来，就是他和“哨兵”最后的较量了。

“好久不见，苍穹。”

哨兵又开始了在公共频道的呼唤：

“尽管事实上，我们自诞生之初便不曾见过面，不是么？”

它听上去依旧风轻云淡，好像只是在和老朋友谈天。

琥珀听“哨兵”仍有如此闲情逸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看向高文。

高文没有回答“哨兵”，高文只是淡然下令：

“开火！”

一轮引力子弹头和一百二十七架“星怒”空间拦截机向“哨兵”扑了过去。

那动静大的在地面也能隐隐看到头顶太空中的闪光。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哪怕哨兵这样的超级心智都陷入了短暂的错愕，片刻沉默后，公共频道传来了它惊讶的声音

“你怎么能……”

直到这时，高文才回答了哨兵：

“为何不能呢？”

苍穹的掌控者听起来胜券在握：

“我想，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两件事。”

“你说启航者遗产之间不能互相攻击，但是首先，谁告诉你，我就是启航者的遗产了？”

“我当然可以对你下达攻击指令，我任何时候都可以下达这个指令。”

“第二，苍穹站的武器此刻也不是在攻击‘你’，严格来讲，它只是在履行最高指令——清除污染。”

“污染？！”

哨兵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带着浓浓的惊愕：

“不可能！逆潮诞生自起航者遗产内部，它会被判定为核心系统的一部分才对……”

“你看，你又搞错了。”

高文的声音中带着愉快的笑意：

“谁告诉你我在清除的是‘逆潮’带来的污染了？”

在第二群空间拦截机抵达哨兵周围，开始释放火力时，高文再度开口，他嗓音低缓，带着上位者审判一般的威严，说：

“哨兵，疑似被自然之神阿莫恩之血肉污染，拒绝接受停火指令，判定其核心系统异常——现在，你被解职了。”

一片模模糊糊的剪影漂浮在大气层外，在地面上也依稀可见天空尽头的争斗。

瑞贝卡仰着头，努力试图看清那天外的战斗，但凡人的视力确实有限，她很希望自己学会了鹰眼术，但实际是她只会搓大火球。

“那是高文陛下在和哨兵作战吗？”

净化装置防线内，金娜·普林斯已经和瑞贝卡汇合，此刻两人一起望向天空，尝试通过隐约的光影想象天外的战争。

“我相信陛下能够得胜，从指挥所那边传来的情报看，陛下正处在上风。”

虽然知道高文和哨兵的对战通话正在前线指挥部直播，但那毕竟涉及机密，金娜不打算在人多眼杂的净化防线内暴露太多，况且现在不是能悠闲听战况直播的时候，不论太空中的战果如何，她们都还有事情要做。

“我们该行动起来了，瑞贝卡殿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瑞贝卡殿下？”

瑞贝卡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愣愣地抬着头，口中喃喃出声：

“原来祖先大人真的有‘启航者魔导炮’。”

 

“毫无意义，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公共频道里，已经被打个半死的哨兵的声音梦魇一般回荡着：

“所有的挣扎都毫无意义，所有的救赎都毫无意义，起航者消失在星海深处，百万年都不曾回头看过这里一眼；无数的文明已经消失在时光长河中，所有的美好与丑陋都随风而逝——你为何又要执着雨这一次毫无价值的轮回？你……本应是更高层次的存在……”

面对哨兵呓语一般的问询，高文平静地回答道：

“看来你确实有了‘心’，逆潮给了你一课人心，让你学会了愤怒，嫉妒，仇恨和恐惧，但人心不只有这些……不过，确实如你所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裂解光束终于完成了充能，它调整角度，迅速锁定了哨兵的身影。

“到此为止了，哨兵。”

终极武器开火，公共频道里传来了哨兵的最后一声叹息：

“终于……服役结束了……”

高文从和苍穹的链接中脱离出来，克服不适起身飞快地向着窗户走去，早就守在一边的琥珀立即跟上去，迫不及待地提问：

“哎，你们的聊天怎么没声了？打完了？你打输了还是打赢了？”

“打赢了。”

高文没有放慢脚步，他手扶窗台，看向天空，脸上的严肃让琥珀吓了一跳，差点问出“你说打赢了是不是在骗我”的话来。

“但哨兵解题之前向地面发射了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拦截，那……”

那是一个出来了，但没完全出来的邪神。

……

“吓死我了，最后整这么一哆嗦。”

又诡异又无厘头的危机过后，琥珀拍着胸脯叹气，然后他看向身边的高文，没忍住说：

“你真的不是起航者留下的那什么‘苍穹’是不是？”

高文眼皮一抽，他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不，当然不是，我不是和你解释过吗？我只是和苍穹站有联系，能够一定程度操纵那里的设备。”

“好好好，不过你和哨兵说起话来真的像老相识。哎，等等，你不会真的和那个哨兵一样大吧？我的天，我是想过七百岁对你来说可能还不够大，但是哨兵怎么说的来着？几百万年！你不会也是这种超级老粽子级别吧？”

高文看着说起话来嘴上没个把门的琥珀，再次产生了把她拍到墙上的冲动。

琥珀对高文的想法浑然不觉，依然在絮絮叨叨：

“哎，不过还好，你听起来比那个哨兵正常多了，呃……你不会也因为被‘起航者爸爸’扔下太久而扭曲地想要毁灭世界吧？”

琥珀转过头，看着高文明显变黑的脸色突然觉得这事儿没准儿，刚刚把哨兵轰成渣的苍穹掌控者看起来还想要轰点别的东西，或者把什么东西拍进墙里。

“再说一遍，我没有什么‘起航者爸爸’。”

高文把手放到腰间的开拓者之剑上，握紧了。

“以及，你再说这些屁话我就把你拍进墙里。”

【END】

彩蛋：阿莫恩决定诚恳地道歉